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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出獨特樂章 製琴師王婷婷勇敢築夢

 記者 陳萱樺/採訪報導 

演奏出優美旋律的提琴,是許多音樂家愛不釋手的樂器,每一把提琴都是獨一無二的手工藝品,同時也是一項走過世紀的活歷史早在十六世紀時,提琴就成為法皇查理九珍視的一項樂器 

製琴夢想萌芽 阻撓不斷 

時代來臨,許多父母培養孩子在成長階段學習多培藝,樂器一直是選項琴師王婷婷也在11歲那年開始學習小提琴。對於王婷婷來說,提琴是眼中的鑽石,她笑說小時在路上看到其他小朋友背著提琴時總是目不轉睛,甚至想上前問:「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小提琴   

王婷婷與其製作的小提琴。攝影/陳萱樺

王婷婷18歲那年,小提琴老師帶著她一同前往提琴工作室調整小提琴的音柱,經調整後的小提琴煥然一新,音色也變得更透徹,讓王婷婷十分好奇提琴師究竟對小提琴施了什麼魔法,才能讓小提琴搖身一變,如同全新的一樣。 

此時王婷婷就在心裡種下想成為製琴師的種子,也告訴身旁的老師自己想成為一名製琴師,但老師卻認為她是一時衝動,並不給予支持。 

王婷婷坦言,自己相當喜愛提琴,但她因為學琴起步較晚,深知自己無法成為演奏家,所以將目標轉向成為一名製琴師。 

對提琴情有獨鍾的王婷婷,帶著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衝勁,尋找各方能學習製琴技能的途徑,然而台灣當時對於製作提琴相當陌生,難以找到良好的資源。 

正在維修中的小提琴。攝影/陳萱樺

北京尋夢之路 希望意外中降臨 

長久以來的碰壁依然不減王婷婷探索提琴的熱情,她24歲的某一天,因緣際會下得知北京知名製琴師高彤彤的聯絡方式,王婷婷不假思索地訂下機票,帶著一張地圖就隻身前往北京。 

「我是來拜師的!」王婷婷見到高彤彤第一句話不是自我介紹,而是興奮地表達自己的夢想,但再一次地,王婷婷又遭婉拒。不過王婷婷並未因此而氣餒,而是指著地圖上的一顆星星,詢問高彤彤「這個中央音樂學院值不值得去啊?」 

當時前往中央音樂學院的王婷婷並不知道,這是中國前三大音樂學院,甚至是實現她夢想的第一步。王婷婷一走進校園,映入眼簾的是「提琴製作系」的立牌,推開製琴教室的大門時,迎接她的是成列的木頭桌椅,桌上擺滿大大小小的製琴工具,她當即拍板:「不用考慮了!我就是要來這邊讀書!」於是興高采烈地報名了隔年的考試,經過一番準備後也順利錄取。王婷婷表示,這個畫面此今仍牢牢地烙印在她腦海中。

中央音樂學院的製琴教室,每個製琴學生都有專屬的座位。照片提供/王婷婷

築夢過程不易 雖然艱辛卻甘之如飴

王婷婷回憶當時在北京時光,笑談自己每天總在六點就睜開眼睛期待著今天在學校學習什麼技能不過當時經驗寥寥王婷婷因為做不出四角垂直的角木而沮喪,儘管耗盡了一整天的時間,還是無法得到如期的結果。

王婷婷(第一排右二)與中央音樂學院的指導教授鄭荃(第一排右三)以及同學合影。照片提供/王婷婷

王婷婷分享,每當自己進入工作室總是感到無比的快樂,甚至省下伙食費只為了購買製琴的工具,「因為我在做這輩子最想要做的事」,王婷婷表示,製琴帶給她的心靈富足是無可取代的。 

從中央音樂學院畢業後,無限渴望製琴技能的王婷婷,又再次啟程前往提琴的發源地之一——義大利克雷莫納(Cremona)。王婷婷表示,除了校內學習,她還會跑到製琴工作室向師傅討教,從一開始的模仿,到刻出自己風格的那一天,一共花了十年。

王婷婷(右一)2008年在世界製琴大師Francesco Bissolotti(中)的工作室實習。照片提供/王婷婷

王婷婷透露過去曾在克雷莫納遇過台灣提琴採購離開直言台灣人學習製琴沒有出路,因為台灣人並不會買台灣人製作的琴幸好王婷婷未曾被動搖,理解提琴維修與保養是台灣的主要市場費許多時間鑽研維修,堅持在琴界刻出自己的名堂。

製琴步驟繁複 體悟生命道理

王婷婷表示,製作一把琴的時間大約需要四至五個月,假如有任何一個步驟不妥當,就無法進入下一步尤其上油漆是最耗時的,因為只能把握傍晚的自然光上漆,每當上完一次漆,又必須等待屆時再補下一層漆 

提琴的上漆步驟十分繁瑣,材料也非常多,例如:樹脂、溶劑以及從植物萃取的顏料等。攝影/陳萱樺

王婷婷說,過去曾詢問師傅油漆比例該如何調製,從中發現油漆從調配到上漆的秘訣——不疾不徐。儘管師傅提供配方也不見得做得出來,因為油漆材料樹脂有許多種類,各個特性不同,溶解的物質與溫度也不一樣,「其實你一點一滴讀下來,你才知道為什麼他不跟你講了」,王婷婷也從製琴中悟出「萬丈高樓平地起」的道理。 

王婷婷曾經花上一整年的時間,只做一把琴。因為當時遇到一位吹毛求疵的製琴大師,同時也是王婷婷的老師 Davide Sora。王婷婷表示自己也是在意細節的人,因此深受這位大師影響,製作出的琴也隱藏著一些Davide Sora的風格。 

王婷婷笑說,在克雷莫納的每一天都彌足珍貴,因為不只是老師,其實身邊的每一位同學也是他的學習榜樣,每個人身上必定會有一項功夫值得學習。 

王婷婷與老師Davide Sora拿著Davide Sora製作的提琴合影。照片提供/王婷婷

儘管王婷婷學習製琴的旅途中曾走過岔路,也曾因為經濟壓力而變賣小時母親買給她的小提琴。如今成為製琴師的王婷婷,不再惋惜這把乘載著許多回憶的提琴,而是能夠充滿自信地說:「沒關係,我也能替我自己做一把!」 

王婷婷在製琴中獲得無可比擬的經驗與人生感觸,因為製作與維修提琴沒有絕對的答案,每次將提琴拆解時,不僅能隨著心情恣意創作,更能發展出專屬於自己的一套工具。 

對王婷婷來說,提琴如同永遠探索不完的宇宙,總是會蹦出新意,使她愈陷愈深。提琴之於王婷婷不只是工作,也是心靈支柱,更是她的生命體會。 

王婷婷製作的小提琴(左二與左三)。攝影/陳萱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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