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楊怡萱/採訪報導
「誰說女生就不能玩火舞?」有別於大眾對於女性火舞者的印象,街頭藝人黃文琪表演時動作總是乾淨俐落,利用繩子兩端的時間差,交錯出不一樣的火花。曾兩度奪下全國火舞賽事「東北大火」季軍的她,是當年唯一的女性參賽者。即使大眾因為負面社會新聞而對火舞有不好的看法,黃文琪仍然想透過自身故事去扭轉大眾印象。
黃文琪與火舞的初相遇,是在高中的社團時期,因為學校晚會需要較多表演性質的節目,於是她跟其他人放學時一起留下來練習火舞。回想剛開始練習的模樣,黃文琪笑著表示「很不容易」。起初是從繩子類的道具開始鍛鍊,但由於初學者較難控制方向,常常會發生道具噴飛出去、被打到受傷等情況。她說:「那時候受了很多皮肉傷,也常常因為招式練習不順而苦惱。」但她沒有因此被擊敗,反而更用心練習。
發展不同面向 從中蛻變
就讀宜蘭佛光大學文化資產與創意學系的黃文琪,在大二時毅然決然參加全國性火舞競賽「東北大火」並得到了季軍的殊榮。後來也陸續考取宜蘭以及家鄉彰化兩地的街頭藝人證照,正式開啟她的表演人生。
在第一次上街頭演出時,個性謹慎的黃文琪擔心自己會失誤、表現得夠不夠好;同時也擔心觀眾給的打賞金會不會很少,但她表示自己一開始比較注重技術的呈現以及現實面的問題,忽略了街頭表演需要與觀眾有互動,才能引起共鳴。
談起自己一路以來的表現,黃文琪笑著說:「以前的表演好像都不算表演,只是甩火球、排幾個動作,配合音樂把它演完。」她表示,以前沒有接觸過表演藝術領域相關的東西,所以表演時表情都很僵,後來透過觀眾、親友或是同行給的回饋後改進,並且努力練習、提升表演的熟練度。
在團體漸漸有了知名度後,黃文琪與團員陸續開始接商業演出,讓她印象深刻的是某年的暑假,在六福村暑假檔期的商演。她說:「商業演出,又是不一樣的層次,再回來看的話會覺得以前的街頭表演真的是『小兒科』,現在則慢慢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表演了。」火舞與演技的搭配,又將表演提升到不同的層面。黃文琪覺得「表演是一輩子的事」,會隨著年紀、生活經歷而有不一樣的境界。
團員失誤 險燒傷喉嚨
火舞表演都有一定的危險性,談到印象最深刻的演出是在南投燈會的一次表演,黃文琪回憶:「表演時我們會有隊形變換,走到定點時會使用道具。」當天,在分裝表演要用到的去漬油和煤油時,因為溝通失誤,隊友失手將其裝反,導致表演尾聲黃文琪要表演用嘴巴噴火時,不小心拿到了去漬油,噴出去漬油時,已被點燃的小粒子回燒到了黃文琪的臉上,導致臉有一部份燒燙傷。
想起當時的情況,黃文琪心有餘悸,「其實當下很不開心,但又覺得自己很幸運。還好噴火噴得很用力,沒有讓去漬油進入喉嚨,否則整個喉嚨、甚至是嘴巴都有可能被燒傷。」
資料來源/黃文琪 |
火舞是非常危險的表演,除了最基本的場地要符合規則外,跟觀眾的距離也要保持在五公尺以外。除了場地的考量,黃文琪指出:「表演者的熟練度、團隊之間的默契和溝通也很重要。」若是中間有所疏失,就很可能會引發災禍。
曾因阿拉夜店、氣爆事件 大眾觀感不佳
因為台中曾在2011年發生過傑克丹尼夜店(又稱阿拉夜店)火吻事件、高雄在2014年發生氣爆、2015年的八仙塵爆,導致大眾對於街頭藝人「上街玩火」觀感不佳,黃文琪回想當時阿拉夜店事件延燒時,在羅東夜市表演還被攤販驅趕,當地的攤販和民眾覺得,都鬧出像阿拉夜店這樣的事了,怎麼還敢上街演火舞?
黃文琪說,當時羅東鎮公所並沒有明文反對他們上街演出,但無奈民眾、攤販反對的聲音太多,公所也收到民眾檢舉必須處理,導致火舞團在申請表演場地時規定愈變嚴格,一定要有街頭藝人證、政府申請的公文,才能上街表演。
火舞太危險 一度遭家人反對
談到家人對於黃文琪在街頭表演的看法,她笑著表示:「媽媽其實有看過自己比賽和表演,但都因為太危險而不敢繼續看下去,也希望我不要再繼續跳火舞。」但黃文琪不顧家人反對,依舊想實踐自己的火舞夢。
「其實很羨慕開明的家長」,黃文琪說,她最後一次在礁溪演出時,有一位媽媽帶著自己的小孩來看表演,表演到尾聲時,這位媽媽向黃文琪表示想讓小孩體驗道具要怎麼甩、火可以怎麼玩,讓黃文琪覺得非常感動。在阿拉夜店事件後,許多家長不願意讓孩童接觸「火舞」這種危險的東西,但經過這場表演後,感覺自身的努力有被認同、看見。
舞者出國爭取好成績 盼改變大眾印象
火舞在台灣社會是很敏感的議題,只要一上新聞,大眾的觀感就會下降,無論舞團的名氣有多好,還是會有負面影響。黃文琪認為最難改變的還是大眾的刻板印象,她說:「即使舞者已經很努力讓台灣的火舞有正面的形象,包括現在有很多舞團會去國外演出、配合公益或得獎等等很光榮的事情,但大眾對於火舞的印象還是無法改變,這是比較心累的事情。」
最後,黃文琪想對致力於街頭的表演者們、以及想踏入街頭表演的人說:「做自己喜歡的事,也許過程中你可能會討厭它,但在風雨過後你會更喜歡它。」也許一直堅持做一件事很難,但希望透過自己的表演,能夠振奮、感動社會大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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