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盤運動在校園扎根多年,盼未來有更多人才加入推廣飛盤的行列。攝影/林榆婷
運動

擲出名堂! 台灣飛盤薪火盼能傳承

 記者 林榆婷 蔡秉宏 陳柏學/採訪報導

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國北教大)飛盤社在105學年度大專盃飛盤爭奪賽中獲得公開男子組季軍的佳績,但因師資難尋等狀況無法成立校隊,在飛盤人口匱乏的狀況下,如何推廣飛盤讓更多人看見,成為選手與協會共同努力的目標。

40年代傳入  飛盤正式扎根台灣

飛盤運動在40年代,經由旅美同好引入台灣,逐漸成為公園與校園內的熱門休閒運動,即使飛盤是熱門休閒運動,但鮮少人真正認識職業飛盤與歷史。

國際飛盤比賽主要分為個人賽與團體賽,個人賽包括擲遠、擲準、自接賽,自接賽中更包括投跑接,回收計時賽、花式飛盤、雙飛盤、飛盤高爾夫等5個項目。團體賽則是分為爭奪賽與勇氣賽,爭奪賽為目前眾多飛盤運動中發展最蓬勃的一項,自2001年世界運動會起與飛盤高爾夫共同成為正式比賽項目,比賽型態與你爭我奪的美式足球類似,是飛盤比賽比賽中最激烈的項目,考驗選手的體力、團隊默契的一種比賽。

勇氣賽顧名思義需要拿出十足勇氣去防守敵方擲出的快速盤,漏接即失分,具有挑戰即危險性,雖然不如爭奪賽熱門,但台灣曾在1992年拿過世錦賽青少年冠軍,榮獲1994、1996、1998、2000連續四屆的世界冠軍。

爭奪賽綜合性的考驗選手的技術、體能以及團隊的戰術執行成功率,較具備參與感跟團體合作的默契,需要在場上經過許多的跑位及達陣,增加了比賽的競爭力跟可看性,相較之下也比個人賽來的熱門。

國際飛盤比賽分類項目與場地規格。製圖/蔡秉宏
指定盃賽配合升學  提升家長支持度

台灣飛盤人口目前大約2300人,舉大專盃為例,公開組男女總數只有8所學校,一般組則是11所學校的學生參與,因飛盤不像棒球、籃球一樣有三級制度,家長與選手不夠了解職業飛盤的內容,投入飛盤運動的顧慮較大,造成人口數量少。

而台灣中等學校比賽,分為全國中等飛盤錦標賽與全國青少年錦標賽,前者是協會每年度向教育部體育署申請的指定盃賽,學生能以指定盃賽的成績來申請升學,讓課業與飛盤兼顧,家長也更能支持孩子投入飛盤運動,減少學業負擔。青少年錦標賽則是U19及U16的分齡賽,在台灣飛盤協會秘書長胡玉琨上任前,全國青少年飛盤錦標賽內容只有飛盤個人賽,為了奠定臺灣青少年飛盤運動的長期發展,因此將飛盤爭奪賽也納入其中,至今已成為年度最受歡迎的賽事之一。

台灣在飛盤戰術上較為制式化,按表操課的訓練與比賽不比國外變化性高,世界終極飛盤錦標賽(簡稱U24)選手陳彥廷提到,亞洲選手相較於歐美選手身材較為劣勢,在擲盤時多以短距離投擲的短盤為主,打法相對保守,若是想取勝,應該著重於技巧與戰術。而想做這樣的轉變,就必須先打好基礎,若能和棒球、籃球一樣有體保培訓制度隊伍對於台灣飛盤基層培養會有更大躍進。

台灣飛盤從引入至現在,制度的演進與過去國際比賽得獎紀錄。 製圖/蔡秉宏
鞏固台灣飛盤根基  由校園開始出發

清華大學南大校區(原國立新竹教育大學)在與清華大學併校之前已成立飛盤隊,整併後降級為飛盤社。許多學校常因為主流校隊過多、在經費與場地的限制下,讓非主流運動的舞台難以發光發熱。

台灣有許多間大學設有飛盤社,卻鮮少以「飛盤校隊」為名義參加比賽,國北教大飛盤社社長方廷祥表示創立飛盤社已四年,雖然社團規範趨於完整,卻因找不到指導老師而無法成立校隊,目前只能先以比賽成績為重,一面尋找指導老師、一面維持飛盤社員的積極與熱情,證明飛盤也有成為校隊代表國北教大出賽的能力。

胡玉琨認為,推廣運動項目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舉辦比賽他接任秘書長後,將季賽改為每年三次例行賽與一次總決賽,希望可以增加競爭力。

民國九十六年舉辦了首屆大專錦標爭奪賽,胡玉琨認為,大專生在推廣飛盤這項運動,扮演著領頭羊的角色,從師範體系畢業後擔任教職的學生,將飛盤運動向下推廣到中等學校,因此他在民國一百年,向中華民國大專院校體育總會申請成立大專體總飛盤協會,而協會一開始創立,需要以校為單位來承接,由當時的新竹教育大學擔任起這項重責大任,可說是幫助台灣在大學推動飛盤大專錦標賽正式化的推手。

國立清華大學設有飛盤課,教練讓飛盤社社員與飛盤課學生互相組隊進行比賽。 攝影/林榆婷
人口數比例過少  亟需建立薪火傳承

陳彥廷本身是飛盤俱樂部的會員,他提到飛盤俱樂部的訓練相當多元,以技巧的交流為主,因為沒有年齡限制,前輩與年輕選手可以互相切磋不同的觀念、分享經驗,在盤技的部分,俱樂部比較注重學習場上的觀念、思維與戰術,俱樂部也有訓練時間,或是和其他俱樂部進行友誼賽,互相切磋技術。曾參加許多國內外飛盤賽的Super Nova飛盤俱樂部選手唐承安大學畢業後仍以俱樂部名義參加比賽,於2017亞洲海洋極限與膽量俱樂部錦標賽(簡稱AOUGCC)取得混合組第十三名的不錯成績,在俱樂部與校園社團的相輔相成下,孕育出台灣許多飛盤好手。

台灣的飛盤人口數相較其他運動十分不足,而台灣飛盤已經過了發展的上坡期,除了技術的傳承與招生困難以外,俱樂部挖角的情況也是原因之一,因為台灣飛盤大多以師徒制的訓練方式,若是將隊上領導者挖走,那隊伍便會頓時失去指導人,挖角問題盛行,演變成「直接組成即戰力」的報團風氣(註:找來明星選手組成隊伍,奪冠機率高於其他隊伍),在台灣飛盤人口數已經不多的條件下,這無疑是扼殺了其他初學者想學習飛盤的機會。但反過來說,挖角可以促進技術與觀念交流,胡玉琨認為挖角問題是一把雙面刃,需要取得平衡點,才有利於台灣飛盤發展。

台灣出戰飛盤國際賽不計其數,唐承安從多場比賽中發現,日本飛盤選手的各項基本動作都很紮實,在細節處理上十分細膩,區域聯防的實力強勁,打起比賽非常流暢。此外,日本隊善於溝通,不管是哪個國家碰上日本隊,整個場上就會充斥著日本選手在與隊友打信號的聲音,在防守上能做出嚴謹的戰術策略,也能達到提升氣勢的效果。

在投擲飛盤的變化性上,日本隊不會謹守於基本的直線投擲,而是眼觀四方,隨時有人會補位到容易得分的地方,以減少因漏接掉盤而產生的失誤,這些都是長久以來紮實訓練的成果,胡玉琨與唐承安皆認為這是日本選手值得台灣選手學習的地方。

唐承安過去也擔任過清華大學南大校區飛盤社社長,他看見近年來飛盤人口愈漸減少,十分擔心社團的未來走向。也提到多數的飛盤社員都是在大學才認識飛盤,自主訓練將會是主要課題,若只是想打比賽而忽略基本功的紮實,可能會澆熄學員對飛盤的熱情,因此飛盤社最重要的是讓新生對社團產生歸屬感,才有利於傳承並且傳播這項運動。

唐承安(圖中接盤者)認為飛盤在傳承上須付諸更多心力,圖為2017年唐承安參加RTT國際飛盤賽。 攝影/李松原(圖片提供/唐承安)
陳彥廷(圖中持盤者)盼飛盤能夠在校園發揚光大,脫離冷門運動的稱呼。攝影/Butter Fly奶油想飛影像工作室(圖片提供/陳彥廷)
場地難尋 成台灣無法舉辦國際賽主因

台灣因受颱風影響與場地狹隘等因素,難以成為國際飛盤比賽舉辦國家,常可能因氣候或場地問題突然延期賽程。唐承安也表示,這些不可抗力因素對許多出社會,想報名比賽必須提前向工作單位請假的選手來說,容易造成困擾。

胡玉琨表示,2011年二度在高雄舉辦亞錦賽,但因為預選場地受到當時提倡空汙法案的關係而受限制,改以高雄中正體育場、鳳山體育館與世運主場館進行比賽,在選手接駁上耗費了大量時間與資金。

協會也討論過租借河濱公園來舉辦比賽,考量後發現在場地劃設上會有諸多問題,在標準場地尋覓困難之下,很難成為比賽的固定舉辦國家。想在交通比較方便、資源較為充足的狀況下舉行比賽,是目前協會正在努力的事情,希望與政府單位協商出固定的、合適的草皮地點,克服場地難尋的困難,讓台灣也能夠成為舉辦國際賽的常客。

深耕飛盤運動多年,胡玉琨教練擔任飛盤協會秘書長大力推廣校園飛盤。 攝影/林榆婷
冷門運動待遇差異  自我要求更為重要

飛盤運動既不是奧運比賽的運動項目,也非家喻戶曉的運動賽事,要大肆推廣勢必有其難度,然而,運動不應該分為冷熱門,陳彥廷提到,第一次入選國家隊時,大多是以自費的方式出國比賽,補助直到近年慢慢增加。

飛盤國家隊的徵選方式不同於籃球與棒球,因台灣飛盤菁英少,急需人員加入,只要有能力自費出國費用,成績優異者,幾乎都能入選國家隊,因此常被譏為是花錢買資格。但唐承安表示,費用和能力先不提及,多數的飛盤選手都是抱著為國爭光的心態才會報名參加中華隊。

身為U24國家隊教練的胡玉琨認為願意自費參加明年在澳洲舉行的世錦賽選手們都是在實現其理想和目標,協會除了在補助款上費心,也會另尋贊助,希望讓選手獲得更好的飛盤生態,但他也勉勵選手,不需要過度執著於政府的照顧,日本、加拿大、美國等飛盤強國的選手也是自費居多,即使國外軟硬體設備較優,若選手懂得自我要求與提升,才能一樣能被人看見,台灣選手絕不會比國外遜色,盼選手能夠克服困難,將台灣飛盤推向高峰。